与往年相比,这个暑期档还是有点冷清,目前点燃第一把火的是国漫电影《白蛇2:青蛇劫起),三天过亿。它的优点显而易见,技术层面上很见实力,开头青白蛇斗法海,水漫金山的场面之宏大在大银幕看来格外震撼,但又有纤毫可见的细节,后面还有不少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小心思,所以去看当然不吃亏。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不舒服”,不吐不快,是在故事和人物设计上。剧情很简单,就是雷峰塔镇住白蛇之后,青蛇阴差阳错到了一个异次元空间,要想逃出去只能放弃法术从头练起,期间遭遇利用、背叛等境况。青蛇作为独立的人物登上大银幕,是从香港导演徐克开始的,基本上从那部电影开始就拥有了一个基本人设,离经叛道,敢爱敢恨敢斗敢杀。这部国漫大差不差地继承了这个基本性格图谱,增加和渲染的部分,就是她与白蛇的姐妹情。
但是我觉得有些失控的是,整个青蛇的大女主描摹是相当简单粗暴的倾向,作为对立面的男性角色都弱爆了,许宣无能、懦弱;司马好色、自私;转为男性的小白背叛、纠结;还有贪婪、暴力的牛魔王,伪善、霸权的法海等等,这些设置很容易被理解为一种性别的致命伤,但理性分析真的是这样吗?本质上都是人性的弱点,被拿来作为小青变强的催化剂和引爆点,这种抛弃理性客观的激情设置,会让女主角胜之不武。
与此同时,创作者分裂的视角也让我有些不解。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就是把声光电这些刺激人类感官的技术手段综合在一起,杂糅出更复杂的手段,所以很多观众看电影时会有意识不到的感官反应,是不需要去怀疑的。比如这一段青蛇练完武,累了,夕阳下喝啤酒,镜头首先给A4腰大特写,然后再游走到全身,相信“性感火辣”这样的描述会冲进观众的第一反应。还有青蛇与司马之间暧昧的对白,肢体互动,使得这些场面与通俗的言情剧别无二致。到了后半段,小青与换身的小白互信互爱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他们之间是爱情呢还是姐妹情呢,这种模糊、遮掩的处理当然会削弱友情的感染力。
相信这样分裂的创作视角,就是因为想得到更大公约数的受众,简单粗暴的审美要满足、就是让这些观众看得爽,很解压;又要讨好有一些二次元作品积累的年轻人,满足他们新奇的想象力,我希望这仅仅是市场的压力所采取的短暂策略,也相信绝大多数创作者扪心自问都相信,没有什么比纯粹更珍贵的状态了。为票房还有奖项来倒推创作的方法和路径,推而广之会有糟糕的结果,观众会因为不纯粹而更加分心分神,也必将把自己的审美带入浮躁、虚妄的状态,与沉淀渐行渐远。国漫崛起不容易,真的希望守护好初心,犹如每一次天亮前对自己的嘱咐,看准方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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