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首席记者 谢竲

“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目标已提前实现。每一位冰雪运动参与者，都是中国冰雪运动大潮中奔涌的一朵浪花，而每一朵浪花身后都有一批又一批在自己岗位上努力的专业“冰雪人”，他们为冰雪运动的全面发展提供支撑与助力。

冰场每平方米一天就要消耗2度电，小小一座冰雪乐园一天的运维成本超一万元。把人们带上冰面后还要让他们留在冰面，专业选手如今转型成了职业教练……让我们一起来听听这些魔都“冰雪人”的心声。

各类冰场运营成本高昂

新世界城6楼冰雪乐园的采访是在一个周五的下午进行的，滑冰场的冰面不算大，但正在滑冰的却至少有十几人，大多扶着外圈的栏杆慢慢滑行，只有个别几个技术熟练的在冰场中央，偶尔还能跳出几个漂亮的旋转动作。

下午2点，冰场的广播响起，提示清冰车即将运作，请大家在一旁休息片刻。清场后，一辆外形近似拖拉机的绿色清冰车便驶上了冰场，从外至内缓缓作业，清冰车经过的冰面从原本的浑浊毛糙变为光滑透亮。冰雪乐园的负责人张义告诉记者，这辆清冰车一天大约要工作2至4次，主要是为了清理冰面，让体验者的滑行更为顺畅。

设在环球港5楼的星空冰乐园则因为场地条件没法用上清冰车，只能以人工干预作为替代。每晚结束营业时，工作人员会在冰面浇上一层水，待冰面冻住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略作修整。

不巧的是，记者采访当天刚好遇上大雨，雨水打在冰面上十分湿滑，也影响了冰上运动的安全性。因此，即使是双休日晚上的高峰期，露天冰场也不得不提前打烊，工作人员提早拿出特殊塑料材质的“冰被”覆盖在冰面上。“就算不下雨，晚上也要‘盖被子’。下雨的时候可以挡雨，天气好的时候，也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为冰面保温”，星空冰乐园项目此次建设方负责人胡北维告诉记者，相对于室内冰场，露天的冰雪体验对于场地的要求更高，也更“靠天吃饭”。

露天冰场一般只能建在一楼，因为普通地面无法承受重达3吨的基础设备，“环球港的5楼之前曾用作停车场，所以才能建起这样一座限时冰场。”而开设一处冰雪体验场所最大的困难毋庸置疑是高昂的成本，冰场不同于篮球场、足球场或是乒乓球馆，空闲时几乎可以实现“零成本闲置”，冰面下的制冷设备可是24小时不间断供电的。胡北维说，以600平方米的露天冰场为例，平均每平方米每天的电耗量在2度左右，一天仅电费上的支出就接近两千元，若是遇上天气转暖，电耗还会更高，另外还要加上水费、人工运维以及冰雪装备的购置等等。

据悉，冰雪乐园的滑冰场虽然只有400平方米，但因为随着新世界城升级改造又新增了一片娱乐性更强的雪屋区域，整座乐园单日的运营成本超过一万元，若是在夏天更将逼近两万元。

基础功能之外加强娱乐性

“这些年我们都在说‘北冰南展’，我觉得这个‘南’也可以用‘难’来替代。”2008年起就加入全上海第一家真冰场的张义，可以说是见证了上海冰雪运动的变迁发展，将自己称为“冰雪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南方城市在发展冰雪运动的基础略显薄弱，冰场接待的顾客主要以周边白领和学生为主，寒暑假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普通工作日则相对冷清，一周的日常运营呈现明显的“二拖五”特色。

随着近年来我国冰雪运动快速发展，特别是北京冬奥会的成功申办，为冰雪运动繁荣发展带来了重大机遇，市民的接受程度和尝试意愿也变得越来越高。在这一过程中，冰雪场馆也通过拓展运营模式等方式，加入到冰雪运动的推广大军之中。在张义的朋友圈中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冰场现场的照片，其中有脚踏冰刀、摆出各种可爱姿势的青少年，也有正儿八经拉着横幅的冰上集体照。“冰雪产业并不是单一化的，在冰雪热度持续高涨的当下，我们可以通过一些个性定制化的方式满足更多人的需求，再配合冬奥后‘冰雪热’的持续升温，吸引更多人走上冰面、雪地。”据张义介绍，目前冰雪乐园承接过的额外项目就包括了学生课程、冰壶娱乐、企业团建，甚至还有冰上求婚。

虽然距离露天限时冰场落幕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但胡北维已经开始做起了此次项目的经验分析和未来展望。胡北维告诉记者，国外部分冰场使用的载冷剂优于国内，转化率更高，在同样制冰的前提下，可以节省大量能耗，再结合更好的保温防水技术，能够让冰场的硬件设施向前迈出一大步，“仅从露天冰场来看，我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除了冰场的基础功能性，其体验度和娱乐性也要同步进行升级。“比如之后的露天冰场，我就会考虑搭一个顶棚，条件允许的话可以拓展为类似玻璃房的效果，这样既能挡雨保温，也方便家长、同伴在一旁陪同拍照。”与此同时，更丰富多元、带有趣味性的冰雪衍生体验也可以一同出现，例如冰场内可以进行冰上舞蹈、冰上杂技等表演，冰场边可以设置冰雕娱雪区，外场增设休闲餐饮的功能区，便能够将整个冰雪体验的大场景贯通串联，让人们在冰上逗留的时间更长、体验更佳。

人才培训拉长冰雪运动“生命线”

商场、购物中心内的常设、限时冰场承载的功能仍以基础娱乐为主，而要让冰雪运动的普及度更高，专业培训的脚步也要进一步跟上。胡北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山西大同专业冰球队的电话，对方希望能在自己的场地建一个小冰场进行日常训练。

他告诉记者，美国、加拿大等冰雪传统强国的很多学校都设有常年的冰场，要提升并延续大家对冰雪的热情，还是要从娱乐化走向专业化甚至职业化。“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把大家带上冰面，希望能有更多人能留在冰上，真正地热爱这些运动项目。”

从走上冰面到留在冰面，从业余爱好步入专业培训，更能进一步拉长冰雪运动“生命线”。记者获悉，如今申城很多冰雪场馆大多配备了相应的教练，有的俱乐部还组织了专业队伍参加各个级别的比赛。

刘仁就是上海全明星滑冰俱乐部冰球队的教练，出生成长于齐齐哈尔的他从小就喜欢滑冰，接触了冰球后被校队选中并接受了专业训练，最后踏上了冰球选手的职业生涯，退役后来到上海，成为职业冰球教练兼裁判。就在1月9日，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冠军奖杯的照片，奖杯上刻着“2021上海市中小学生冰上运动汇冰球初中组冠军”的字样，配文为：2022年的第一个冠军。

“冰球运动在我国起步偏晚，南方城市能够提供的训练场地也比较有限，这些年慢慢有了起色。”2010年刘仁初来上海时，会打冰球的大多只是一些外企管理人员的随行家属。随着市内冰场数量慢慢提升，到了2013年上海有了4家冰球俱乐部，举办第一届冰球联赛时，每个俱乐部都只有一支球队，且队员年龄跨度很大。到2019-2020赛季，上海已经有65支队伍，注册运动员已达近千人。

刘仁说，冰球是一项考验体能、战术和团队协作的运动，不断地摔倒、爬起也是对孩子意志的锻炼。但最初他遇到的上海学员目的性很强，大多是家长希望通过学习冰球在申请国外名校时能够有加分，随着人们对冰球运动的了解程度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因为热爱冰上运动而加入进来。“其实冰球在冬奥赛场上是一个受关注度很高的项目。希望借助此次北京冬奥会的契机，能够让更多人了解、熟悉冰上运动，最终通过尝试体验，爱上这项运动。”